从前,有一个捕鸟机,他每天都捕鸟。他捕到过各种各样的鸟儿:喜欢吃种子的画眉,喜欢吃浆果的黄鹂,喜欢吃花粉的彩虹鹦鹉,喜欢吃花蕾的天堂极乐鸟,还有喜欢吃毛毛虫的寒鸦,喜欢吃小蜥蜴的伯劳……只要一捕捉到鸟儿,他就把这些长翅膀的小东西送到国王的收鸟处去。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走过去,捕鸟机既不长大,也不变老,就这么一天一天捕着鸟儿。
有一天夜晚,一只夜莺跳进了捕鸟机的笼子里,捕鸟机的笼门关闭了。
夜莺平静地梳理了一下羽毛,开始在笼子里安详地踱步。当月亮挂在树梢上时,夜莺唱起了清亮宛转的歌。
捕鸟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歌,他恍恍惚惚地回忆起了童年,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童年在哪儿?——在旷野中吗?是什么样儿?——是调皮的风飞旋在草尖上吗?他只是听啊听啊,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捕鸟机。
第二天一早,捕鸟机又想起了自己是一个捕鸟机,他把夜莺送到了收鸟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整一天,他都没有捕鸟的好心情。到了夜晚,他看着空空的笼子,似乎又看到了夜莺在安详地踱步,当月亮挂在树梢上时,似乎又听到夜莺唱起了清亮宛转的歌。
第三天夜晚,当空空的笼子里又一次传来夜莺的歌声时,捕鸟机陷入了沉思:“我每天都在做什么呢?装饵,捕鸟,装饵,捕鸟……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是一个捕鸟机而不是一只夜莺呢?……”捕鸟机想呀想呀,终于睡着了,梦中看到自己长出了一双美丽的翅膀。
早上醒来,捕鸟机发现自己还是捕鸟机时,别提多沮丧了,他在沮丧中想起了夜莺:“她一定已经被送往国王的宫殿。国王要把全世界的鸟儿都关在宫殿里,其中一只就是我心爱的夜莺……”捕鸟机决定做一件事,他要把夜莺从国王那里救出来。
捕鸟机朝国王的宫殿出发了。他在路上遇到一个皱着眉头的陷阱,他绕过去,小心地说:“你为什么皱着眉头呢?这样,谁都能看出你是一个陷阱啦。”
陷阱皱着眉头说:“我正发愁呢,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挖坑,捕兽,挖坑,捕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是一个陷阱而不是……比如说,一个捕鸟机呢?”
捕鸟机说:“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我要去国王的宫殿里救夜莺,你和我一起去吧,这样,也许我们都能找到答案呢。”于是,皱着眉头的陷阱就跟着捕鸟机一起走。
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乐弓,捕鸟机走过去,好奇地说:“你为什么戴着口罩呢?这样,谁也听不清你演奏的音乐啦。”
乐弓在口罩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正郁闷呢,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演奏,停止,演奏,停止……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是一个乐弓而不是……比如说,一个陷阱呢?”
捕鸟机说:“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们要去国王的宫殿里救夜莺,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也许我们都能找到答案呢。”于是,戴着口罩的乐弓就跟着捕鸟机和陷阱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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