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全译插图版)/经典名著价值阅读》:
第一章 初识人问
1880年6月27日,我出生于美国南部的亚拉巴马州塔斯坎比亚镇。
我的祖上是瑞士人,移民到美国后定居马里兰州。有一件事很不可思议,那就是我的先祖中有一位竟然是聋哑人教育的专家。我想,这位先祖在从事聋哑人教育工作时,一定想象不到会有一个像我这样又盲、又聋、又哑的后裔。每当想到这件事,我的内心就不由自主地深深感叹,命运真是太难以捉摸了!
自从我的祖父买下了位于亚拉巴马州塔斯坎比亚镇的地产之后,我们整个家族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听说由于这个地方十分闭塞,以前祖父每年都要骑马到760英里之外的费城,给家里和农场购置必需的农具、肥料以及种子等用品。祖父每次赶往费城的途中,都会写家书回来报平安,并且在信中详细、生动地描述沿途的西部风光,以及途中遇到的人、事、物。直到今天,大家仍喜欢反复阅读祖父留下的书信,那感觉就像在看一本令人神往的冒险小说,百看不厌。
我的父亲名叫亚瑟·凯勒,是南北战争时南军的陆军上尉。我的母亲凯蒂·亚当斯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年轻几岁。
在我因病失去视力和听力之前,我们家还是很小的,只有一间正方形的大屋子和一问仆人住的小屋子。那时候南方的习惯就是在家旁边加盖一间屋子,以备不时之需。南北战争结束以后,父亲也依照惯例盖了一间这样的屋子,并且在和我母亲结婚后不久就搬进这间屋子居住。这间被葡萄藤、爬藤蔷薇以及金银花遮盖着的小房子,站在园子里看着就像一座用树枝搭成的凉亭。小小的阳台在一丛丛黄蔷薇和南方茯苓花的掩映下,变成蜂鸟和蜜蜂的王国。在这个蔷薇凉亭几步之外,就是祖父和祖母居住过的老房子。这个被葱郁的树木和绿藤环绕之下的家,被邻居们叫作“绿色王国”,也是我幼年时的天堂。
在遇到我的家庭教师莎莉文小姐之前,我常常独自一人沿着方形的黄杨木树篱摸索着一步步走进庭园,全凭嗅觉去寻找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和紫罗兰,贪婪地嗅着那些花朵清爽的芳香。心情不好时,我也会自己来这里寻找慰藉,把炙热的面颊埋人凉气沁人的草丛与树叶间,烦躁不安的内心往往能够平静下来。
身处绿色王国,真叫人心旷神怡。这里有垂下花朵的茉莉、蔓延生长的卷须藤,还有罕见的蝴蝶荷花。这种花以它那容易凋谢的花瓣酷似蝴蝶的翅膀而著称,散发出一阵阵甜蜜的香气。然而,最美丽的还是蔷薇花。北方的花房很难看到这种爬藤蔷薇,在我南方的家中却有很多。它们到处蔓延,一串串地垂挂在阳台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一点也没有泥土气息。清晨,蔷薇花朵上还滚动着露珠,摸起来无比柔软、纯洁,令人陶醉。我常常忍不住想,就算是上帝花园里的日光兰,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生命的开端。跟别的婴儿并没有什么不同。像每个家庭迎接头生子一样,我的家人都欢天喜地、兴奋不已。为了给第一个孩子命名,每个人都绞尽脑汁、争论不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取的名字更有深意。父亲想用他最尊敬的先祖的名字“米德尔·坎培尔”为我命名,母亲则想让我继承她母亲的名字“海伦·艾培丽特”。一次又一次争论之后,母亲获得了胜利,最终,大家决定让我叫外祖母的名字。
由于为了我的名字争论太久,又手忙脚乱地把我带去教堂接受洗礼,因此当父亲兴冲冲地走往教会时,竟然忘记了“海伦·艾培丽特”这个名字。当牧师问他“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时,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父亲脱口说出“海伦·亚当斯”。这样一来,我的名字就被固定为“海伦·亚当斯”了。
我从家人那里得知,在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我就已经表现出不服输的个性,对一切事物都非常好奇,而且我还十分倔强,时常去学大人们的所有举动。因此,在我半岁时,我便已经可以说“茶”与“你好”了,这使得我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很有趣。甚至我还不满1岁就已经学会了“水”这个字。直至我生病后,虽然把之前学到的很多字都忘记了,却清楚地记得“水”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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