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敦煌
晨光熹微,朔风清冽,戈壁大漠在浓重的夜色里渐渐苏醒,火车到达甘肃酒泉的柳园小站时,我知道,我离敦煌很近了。
七月末,南方还是酷暑,西北清晨的天空已弥漫着秋的凉意,我们隔着车窗远远眺望从地平线上初升的太阳时,汽车已在戈壁荒漠间奔驰了两个小时。
天空湛蓝,大地广袤,我走在这苍凉的漫漫黄沙之上。
敦,丰厚也;煌,明亮也。敦煌,言其广阔而盛大也。
“敦煌——莫高窟——”这些词在一个江南女子的梦里已默念过千百回。跋涉几千公里,从江南辗转到大西北,一路风尘一路念想,在敦煌飞天酒店放下行李后,我就直奔心中的圣地——莫高窟。
就像余秋雨先生所说:“从哪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到这里,都非常遥远。在可以想象的将来,还只能是这样。它因华美而矜持,它因富有而远藏。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圣者,用长途的艰辛来换取报偿。”
走近敦煌,走近莫高窟,我的呼吸、我的心跳都在不断加速。
午后的阳光里,莫高窟前的那些白杨树,傲然挺立,迎着猎猎西风,泛着银光的绿叶“呼啦啦啦”响,对于平时酷爱树木的我来说,今天我最能读懂它们的语言。
静静凝视这些白杨树,我开始失语了。这么熟悉,这么亲切,我可以和这里的每一棵树有心灵的交流……我开始疑心自己前身莫非是莫高窟前的一棵树,一棵白杨树? 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绵延的黄沙,眼前峭拔的石崖上是沉默的洞窟,面对这些神奇的石窟,面对中华千年文化,我一下子陷入深思。
寂寥空旷的午后,伫立莫高窟前,我想起了被岁月沙尘湮没的那些人:
公元366年,乐傅禅师黄昏时途经此地,忽见三危山金光万道,以为是佛显圣,就雇人在这个崖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后来有个叫法良的僧人,又开凿了第二个洞窟。莫高窟的历史就这样启程了,一直到唐代,莫高窟艺术发展到了鼎盛时期。
提起莫高窟,王圆□道士是一个绝对绕不过去的人物。公元1900年6月22日,王圆篆偶然发现了莫高窟有个藏经洞,其中秘藏着公元4~11世纪的大量佛教经卷、文书、绢画和法器等5万多件文物。
七年后,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等西方探险家纷纷来到敦煌,他们从王道士手中拿走了大量藏经洞内的文物,这成了中国文化史上空前的浩劫。 莫高窟现存735个洞窟、45000多平方米的壁画、2415尊彩塑雕像,它们穿越了1653年光阴的长河,是历代匠人智慧的集中体现。
随着导游拜访一个又一个石窟。窟内幽暗的光线里是佛像和壁画斑驳的影子,飘逸的线条,明丽的色彩。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长袖轻飘,裙袂飞扬,千年光阴里似乎都不曾停歇过;石凿的佛像,面相丰腴,神情安然……轻轻抹去这些坚硬顽石上岁月的尘埃后,我们看到的都是温柔端庄的人性之美。
透过浮尘的光影,我看到莫高窟精湛的艺术、恢宏的气势和深邃的文化底蕴……
时光流转,千年的风霜已逝,这里再也看不到往来的商队,再也听不到刀光剑影里的厮杀声……唯有莫高窟石壁上淡淡的画影,唯有白杨树绿叶飘飘,唯有黄沙漫漫,驼铃声声……
嘉峪关怀古
从新疆吐鲁番过来,沿途经过甘肃敦煌和瓜州之后,苍苍茫茫的大漠戈壁上出现一座巍巍的关城,这就是嘉峪关。它是明代万里长城的西端起点,处于河西走廊最狭窄处,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素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与万里之外长城东端的山海关遥相呼应,共同筑起抵御外来侵略的雄伟坚固的屏障。
公元1372年,明代征西大将军冯胜收复河西后,在河西走廊中部的嘉峪山上筑城设关,嘉峪关东连酒泉,西接玉门关,北靠黑山,南依终年积雪的祁连山,山高谷深,地势险要,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
此后嘉峪关又经过168年陆续扩建,最终形成城内有城、城外有壕,筑着多道防线的三重城郭,规模宏大,坚不可摧,是现存长城上最大的关隘,也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关隘。
伫立嘉峪关城下,我想起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戴罪功臣林则徐。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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