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次刷新世界纪录,职业生涯获37枚金牌,连续五年世界排名第1,成为男子单人滑第1位超级大满贯得主……羽生结弦总在用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刷新着世界的认知。这样的他,在退出竞技舞台后,将会走向何方?
《苍炎4:无限篇》记录了羽生结弦从2020年至今的完整心路历程:从北京冬奥会上载入史册的4A挑战,到宣布不再参与竞技比赛,转型成为职业滑冰选手;从东京巨蛋的化冰为舞,到不断突破自我,以表演者之姿持续追逐无限。羽生结弦在书中亲自讲述了这段在沉静中坚定前行的旅程——不仅是运动员生涯的总结,更是一个灵魂成长的轨迹。
属于羽生结弦的世界,还在无限扩大。
序章
2019 年至 2020 年,羽生结弦经历了深思熟虑和内心挣扎,最终坚定了挑战四周半跳的决心。回首那个赛季,他这样说道:
“2019 年,从 3 月埼玉的世锦赛开始,我就一直在不停地战斗。四周半跳的练习从未间断,可总是不尽如人意……用安全带练习时能跳出来,让我以为‘这样应该能成功吧’,结果又受伤了。那个赛季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
“虽然一直在挑战,但同时也体会到了一种仿佛一切都崩塌了的挫折感,也意识到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
“当然,在都灵的大奖赛总决赛上,我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支持,也真切地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是无法获胜的。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如果没有大家凝聚的力量,没有那种冬奥会般天时地利人和的瞬间,单靠努力是不够的。那时候,我隐约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和我在 2022 年北京冬奥会时说的‘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有些不同。那时我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变得更厉害就行了!’,所以才会那样说。但在连续比赛后,尤其是在全日本锦标赛输掉比赛时,我已经没有勇气说出这种话了……2019 年就这样在挣扎中结束了,我只是不想成为‘哦,你是那个冬奥会两连冠吧’‘你已经是过去式了’这样的存在。”
新年伊始,羽生试图从这样的失意中寻找新的方向。
“自 2020 年以来,我不断地挑战自我,也深入思考着花样滑冰的本质。为了重拾自信,我决定将节目换回《G 小调第一叙事曲》(以下简称《第一叙事曲》)和 SEIMEI。四大洲锦标赛是我还没有获得过冠军的比赛,所以就像 2019 年在加拿大站首次夺冠时一样,能赢真是让我兴奋不已。虽然陈巍选手没有参赛是一个重要因素,但能在四大洲赛场上首次夺冠,感觉自己终于拿下了所有还没赢过的比赛,真的被巨大的成就感包围着。
“不过,我心里一直放不下的还是四周半跳。另外,即使我能比以前更漂亮、更熟练地滑完《第一叙事曲》,技术上也有进步,但总觉得’可能再也得不到超过 2015 年那样的评价了’……而这场比赛让我摆脱了这种困扰,下定决心专注于四周半跳。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赛季我找到了能够表现自我的节目,也为自己确立了以四周半跳为目标的明确方向。”
然而,面对随后即将到来的世界锦标赛,羽生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直到世界锦标赛因新冠病毒影响被取消前,我一直在努力备战。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投入程度其实不尽如人意。四大洲赛夺冠给了我巨大的成就感,按理说不该有什么倦怠感。可不知怎的,心里却冒出了想放弃的念头。不过另一方面,内心的迷茫好像消散了。再加上要面对陈巍……怎么说呢……说白了,那届世界锦标赛也不是非得跳四周半不可。况且四周半跳也不是练个两周就能搞定的。倒是加了勾手四周跳的 SEIMEI,构成改动挺大,所以主要得先把这套节目稳定下来。再说我从四大洲之后状态已经有点下滑了,老实说在那么短时间里,也就只能调整一下,争取重回最佳状态罢了。
“不过,那时我已经不再害怕和陈巍选手同场竞技了。感觉就是‘输了也无所谓了’……(笑)。在某种程度上,我一直在想,只要能充分展现想表达的东西,坚定地走心中的花滑之路就够了。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世界锦标赛被取消。
“但是,当世界锦标赛真的被取消的时候,我哭得很厉害。自己一直以来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呢?而且真取消了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很讨厌‘带着认输的态度去比赛’的感觉。”
从那以后,新冠病毒感染开始扩散,人们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
“2019—2020 赛季就这样结束了,之后疫情开始蔓延,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抱太大希望。2019 年在大奖赛总决赛和全日本锦标赛上被打击得够呛,到了 2020 年四大洲的《第一叙事曲》,已经有点认命了,那会儿很少带着希望去练习。可以说,唯一的目标就是‘一定要跳出四周半!’。
“就算滑行技术提高了,节目构成分也不会再涨了。即便在音乐表现上更上一层楼,比如跳跃和音乐的配合更精准,或者增加了从复杂步法中起跳的跳跃,GOE(执行分)也不会有太大提高。反而因为这些动作可能会降低速度和跳跃高度,甚至有裁判会给 0 分。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想开了,‘管他呢,这些都无所谓了’,做最真实的自己吧。这话听起来可能像在找借口,但与其把‘羽生结弦’这个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不如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好好跳四周半。在某种程度上,我带着‘要去画上句点’的心情回到日本,开始了训练。
“说实话,当时确实很绝望。世界锦标赛取消时,我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哭着,心想‘还好不用去参加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赛了’。这也是事实。因为确实没能把自己逼到极限,也没达到理想状态。”
回到日本后,独自面对挑战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后来,羽生这样回忆那段时期:
“那会儿,我感觉自己总是在跟自己对话,或者说是在跟滑冰独处。说真的,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四周半跳练好。平昌冬奥会之后完全没动力了,要不是为了四周半跳,肯定早就退役了,甚至更早就想挂靴了。多亏有这个目标,我现在还能继续追逐梦想,这成了我生活的动力和意义。我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围绕着这个在转。从那时到现在,这一点一直没变。
“不过,当时为了挑战四周半跳,身边没有教练,训练环境也变了,很多事都得自己拿主意,再加上要顾及身体状况,所以有段时间总觉得状态不对劲。那时候不光是四周半跳的问题,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在退步,就会想‘我为什么要滑冰呢’……就是一种特别失落的感觉吧,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消失,滑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自己的滑冰了。我心里特别难受,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越来越大。
“在冰演时,或者有老师指导的时候,会得到‘这里滑得不错’或者‘这里我们再改改’这样的反馈。但当你一个人挑战四周半跳这种超高难度的目标时,每天都是在达不到要求的状态中度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无法自我肯定,就这样一直硬撑着。”
为了能在 7 月底完成早稻田大学人间科学部通信教育课程的毕业论文,羽生还要面对繁重的数据收集工作。
“那段时间可累坏我了。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只是冰山一角,实际上我收集了更多数据,做了不少工作。光是收集数据就花了不少时间,还得绞尽脑汁。那时候正好很多事情撞到一块儿了。练习四周半跳的时候脚疼得要命,只能停训。等到重新开始训练,又发现完全跳不出来了……感觉所有事情都在往沟里走。”
由于新冠疫情蔓延,羽生每年都参加的冰上表演也被取消了。对这个一直勇往直前、不断挑战自我的羽生来说,这也让他感到一阵失落。
“老实说,有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滑冰了。要追溯到最开始吧,大概就是那种非日常的感觉。你想,在冰上滑行的感觉跟平常在地上走路完全不一样,对吧?因为很难,所以当你做到的时候,那种喜悦……大概是那种感觉。再说,在那么大的冰场上就你一个人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要是表演得好,观众掌声雷动;要是不行,也只是得到相应的评价而已。老实说,我挺喜欢那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但是滑了这么多年,这种感觉慢慢变淡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再加上要满足大家的期待,压力也与日俱增。不再只是纯粹的快乐了,还有紧张,还会担心‘要是搞砸了怎么办’……这些东西慢慢堆积起来,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以就觉得没那么开心了,能感受到快乐的时间也变少了。
“就算是冰演,我也会给自己很大压力,总觉得‘必须表现好’,为此还得加倍练习。所以,正因为休赛期没机会在观众面前表演,反而更容易钻牛角尖,老想‘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滑冰呢’。”
在感到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羽生不得不自己思考和决定许多事情。同时,他还得继续挑战四周半跳这个高难度动作。
“就是因为总是不顺,那会儿我的心里才乱成一锅粥,脑子也是一团糨糊,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平常的话,玩个游戏就能放松一下,‘好,接下来要加油了’,但那时候怎么都调整不过来。”
羽生深刻体会到了独自训练的苦楚,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决定退出大奖赛系列赛。那年的大奖赛系列赛因各国间航班受限而采取了特殊的举办方式。每位选手只能参加一站比赛。参赛条件限定为举办国的选手、裁判、官员,以及在举办国进行常规训练的选手或根据各地区地理位置受邀的其他国家选手。
随后,第二站加拿大站和第四站法国站被取消,最终只举行了第一站美国站、第三站中国站、第五站俄罗斯站和第六站 NHK 杯。总决赛也宣布取消。羽生在 8 月考虑到“如果我去比赛,肯定会有不少人为我东奔西跑”,表示:“如果我能忍住不去比赛,好好做好防护,也算是在为控制疫情出一份力吧。”于是他宣布退赛。
对一直通过参加比赛来激励自己,并借此推动自己不断进步的羽生来说,这绝对是个艰难的决定。
Scene 0 序章
Scene 1 想要抓住的光 2020 年全日本锦标赛
Scene 2 四周半跳 2021 年世界锦标赛
Scene 3 希望成为他人的光 2021 年世界团体锦标赛
Scene 4 感恩之心 2021 年休赛季
Scene 5 追逐梦想 2021 年全日本锦标赛
Scene 6 怀揣骄傲 2022 年北京冬奥会
Scene 7 追求更高层次的表现 Fantasy on Ice 2022
Scene 8 职业运动员 决心表明记者会
Scene 9 新的起点 “Share Practice”
Scene 10 即将开始的故事 “PROLOGUE”
Scene 11 一期一会的演出 “GIFT”
Scene 12 希望之光 “notte stell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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