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要施展变形术了。你今晚想要变成什么?”
我的灵魂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片一样,被魔术师吸引。
初夏的夜晚,和恋人一起去公园的我,遇到了住在那里的一座小屋中美丽的魔术师。
如今,我已无法清楚记得是在哪个国家的哪条街道与那个魔术师相遇了——或许是在像日本东京那样的地方;或许是在南洋或者南美殖民地那样的地方;又或许是在中国或是印度的码头。总而言之,那个地方距离文明的中心——欧洲十分遥远,是个位于地球某个角落的国家的城市。在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我们在一个甚是富饶的市区巷子里相遇了。若是你想清晰地了解那里的性质、景象及气氛等情况的话,还请让我简单介绍一下:那里和浅草六区很像,是个比浅草六区更加不可思议、更加混乱的地方,而且还有更加残破不堪的公园。
如果你对我所说的“那里很像浅草六区”之语感觉不到丝毫美感或是眷恋之情,甚至联想到了那种令人不悦的、充满污秽的土地的话,只能说明你对“美”的看法与我截然不同罢了。当然,我并不是指那群栖息在十二阶塔下的“venal nymph”有多么美丽。我所指的是那个公园整体呈现出来的氛围。这种感觉就像一边靠近黑暗洞穴的里侧,一边又向外侧折返,露出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双眼闪烁出大胆且好奇的目光,而在每个夜晚不断展露出的刺眼且引以为傲的妆容,便是那个公园整体所表现出来的情调。不论是善还是恶、是美还是丑、是笑还是哭,所有的一切为之溶解,渐渐绽放出炫目的光芒,于是那充满耀眼色彩的伟大公园,便像大海一般蔚为壮观。如今我所讲述的这个异国公园,位于伟大和混乱的交点,记忆里的它比浅草六区更像浅草六区,充满着怪异及杀戮。
某些人认为浅草公园俗不可耐且恶俗不堪,不晓得他们见到那个国家的公园后会作何感想。出现在那里的极端低俗的野蛮、秽亵和溃败,就如同下水道里的沉淀物一样堆积着,在白日热带地区阳光的照射下,在夜晚辉煌灯火的光芒中,不知羞耻地裸露在人们面前,不断发酵,发出阵阵恶臭。不过,对中国料理中皮蛋的味道有所了解的人应该知道,皮蛋是一种呈暗绿色、仿佛变质了的鸭蛋,它有着异样的味道,甚至令人反胃,但如果你能重新认识它,将其吃入口中便能感受到它浓郁的芳香,然后对其赞不绝口。我初次来到这个公园时便有类似的感受,只觉得一种阴森的恶趣味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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